郭老爷还不解气刚摔了一个花瓶,外头就有人来报,南家派人来送赔礼。
得知南家老太君派人送来的赔礼与徐家出手的一模一样,郭老爷面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,苦涩呢喃:“这下是彻底没指望了……”
不用争也不用抢了。
抢夺胜利果实的战局尚未开幕,郭家就彻底被驱逐出场了。
郭家一片愁云惨淡,今日与郭嘉一同外出的人家情形也没好上半点。
外头的热闹传入岭南王府,卧病许久的老王爷面上浮现出了几分好笑:“嫣然那孩子,当真是如此说的?”
来回话的人低着头说:“一字不差。”
“嫣然小姐傲骨天成,不卑不亢,无论是礼数还是态度,都很得体。”
十几岁的小姑娘突然遇上了这种恶心人的事儿,不慌不乱也不自怜自艾,得体大方处事有度,很是难得。
老王爷摆手示意来人下去,玩笑似的望着老爷子说:“你这孙女儿不性子与爹娘都不相似,倒像极了你的长孙媳,外柔内刚。”
老王爷在病中精力不济,服药后气色稍显好些,可摆出的棋盘也只是充数的,下不了几手。
老爷子捏着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,闻声笑道:“她幼时被娇惯过了并不是这般,后来跟在她大嫂身边养的时日多了,耳濡目染大约也学了几分习性。”
“不过是个小孩子,说的做的也都是大人教的,当不得王爷如此夸赞。”
大巫师坐在边上插话道:“老爷子这便是过于自谦了。”
“嫣然那孩子依我看当真是好得很,聪慧一点就透,为人踏实好学,随意指点几句都能学得很好,学医的时间不长,医术毒术都已初见成效,这都不算好,那哪儿还有好的?”
大巫师自己无儿无女,对小辈一贯带有特别的温和。
有天赋的更是钟爱。
若不是齐老和白老爷子下手快,抢先一步把徐嫣然收入门下,大巫师爱屋及乌,甚至还起过收徒的念头。
齐老默默地看了大巫师一眼,大巫师苦笑道:“倒也不必这般戒备。”
“君子不夺人所好,这道理我还是懂得的。”
齐老哼了一声继续研磨手中的药材。
老王爷面上笑意越盛:“徐家的孩子都教养得极好,大的小的我瞧着都喜欢。”
“说来,嫣然是比遇白小几岁来着?”
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说:“十岁。”
老王爷笑吟吟地说:“说来也是世事弄人,不然若两家都一直在京都的话,也能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了。”
老爷子捏着的棋子迟迟未落下。
齐老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,古怪道:“王爷这话只怕是说错了吧?”
“青梅竹马?”
齐老毫不客气地掀起嘴唇就嘲:“青梅竹马说的是两小无嫌猜,郎骑竹马来。”
“小王爷但凡是成婚早,生个儿子与我家嫣然大约是年岁相仿,那还勉强算得上。”
“再多大几岁都能开口叫爹了,这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?”
齐老一贯的混不吝,除了桑枝夏的面子谁的都不给。
哪怕面对的人是尊贵在上的岭南王,言辞间也不肯多给出半点客气。
大巫师准备好的说辞没用得上,被这番话噎得印堂黑。
“齐杰,你若是不会说话,可以闭嘴。”
齐老呵呵两声不搭腔了,老王爷注意到一直沉默含笑的老爷子,无奈地摇摇头:“罢了,知道你舍不得。”
“君子不夺人所好,这道理我也懂。”
老爷子装作没听懂的样子,失笑道:“王爷说这话就是见外了。”
“不过我家那几个皮猴儿在西北时养歪了性子,都是些不肯安分的。”
“小些时候还好,现在日渐大了,人人都说在家中坐不住,总想去游览大好河山,想去看遍三山四水,谁家的孩子说起来不让人愁呢?”
老王爷闭上眼笑了:“如此好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