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给窦诞两日为期,两日之后,他便要随萧瑀的大军出前往襄城,窦孝谌若见了窦诞,一定会打开城门。
子闵道“眼下我们在城中孤立无援,以我们二人之力,如何扭转局面?”
我想了想道“我们并非孤立无援,忠心于父皇的老臣虽然表面上没有异动,心中恐怕不服,我们可以利用他们。”
我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人,自然是裴寂,可我们稍加打听,便现情况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乐观。李世民因当年刘文静之死,对裴寂一直心存芥蒂,存心要裴寂不好过,因此他执掌长安政权之后,其他人尚可安抚,对于裴寂,李世民却是随便寻了个错处,便将他调离朝廷,远谪交州了。
陈演寿府中也冷清得很。
我与子闵轻轻落在陈演寿府中,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陈演寿独自在书房中踱步,已近日暮,我走到书房门前,轻轻敲了敲门。
房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“有何事?”
我道“陈长史,柴绍求见。”
陈演寿在房中似乎是考虑了良久,才缓缓开了门,朝我拱手道“二位领兵在外,如何私自回了长安?”
我道“陈长史这是明知故问了。”
陈演寿叹了一口气,道“大势已定,二位还是作回去,万一被人察觉,只怕要与玄真一般了。”
我道“裴叔……”
话未出口,子闵便打断了我道“裴叔父为大唐忠心耿耿,如今残年之躯,却要受千里跋涉之苦,父皇若还在,恐怕也于心不忍。”
我接口道“陈长史方才说大势已定,依我看来,言之尚早。”
陈演寿“哦”了一声,拱手道“柴驸马有何见教?”
子闵道“大哥……大哥回长安之时,京中便有流言,说父皇临终前有遗诏留下,可时至今日,我们却从未见到过,便是伴驾的窦统领父子,也未曾见。父皇与陈长史过往甚密,这遗诏究竟在何处,不知陈长史可知晓?”
陈演寿听子闵提起此事,又是一阵沉默,过了片刻才道“平阳公主之言,我的确也曾听闻,只是当日温振之死,统摄人心,余人为免祸殃,也就不敢再多问。其实……若陛下未在玄武门罹难……唉。”
子闵道“陈长史,倘若我们找到父皇遗诏,又当如何?”
陈演寿道“若果真有遗诏,自当遵遗诏行事。”
子闵道“今日我们来找陈长史,便是为长史这句话。”
陈演寿想了片刻道“平阳公主,何不去找韦尚书?”
出了陈府,子闵道“大哥,你有没有觉得,如陈长史这样的人,在父皇驾崩之后,便懒于朝堂中事了?”
我点头道“他们对父皇寄予厚望,可惜我们并不如他们的意。”
子闵道“大哥,那两道遗诏已经被万夫人烧毁,如何还能找回来?”
我道“我们现在便去找万夫人。”
宫禁森严,比起从前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李世民控制玄武门,一旦得手,自然要提防自己重蹈覆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