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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頁(第1页)

「原來如此。」沈星河誤會了她,想表達點歉意,卻繃慣了臉,只顯得傲慢。

空氣有些僵滯。在此之前,他們之間的氣氛曾一度,現在他卻只能看著她垂著頭的頭頂,還有恢復到三尺外的距離。他朝前走了兩步,手朝她頭頂伸去。

方小杞本能地後退,抬頭警覺地看著他。沈星河尷尬道:「你頭髮上……粘了蛛網。」

「哦……」方小杞抬手自己把蛛網擼下來,甩到一邊去。

沈星河有些懊惱,想著該說點什麼挽回,沒話找話憋出生硬的一句:「你是想念家鄉麼?」

方小杞愣了一下,搖搖頭:「那裡沒有人可想了。」

沈星河弄巧成拙,氣氛更壓抑了。

第21章大人左右為難

沈星河實在不擅長緩和氣氛,索性放棄,伸出手:「證物交給我吧。」

方小杞上前,手高高舉到他手心上方,指一松,耳墜掉在他手心跌出「叭嗒」一聲,然後迅退了回去。

沈星河收起耳墜,心中有些鬱郁的。轉身走到門外,喚道:「來人。」

兩名看守的差役原也跟了過來,只是膽慫地站得老遠,沒聽到。沈星河抬高了聲音,已帶了怒意:「來人!」

兩名差役忙不迭地跑了過來:「大人有何吩咐?」

「身為官差,膽小如鼠,畏畏尾,像什麼樣子?!」

差役不知沈星河為何突然一通發作,嚇得跪在地上。宋星河帶著一身邪火:「去大理寺傳話,即刻把董姓老僕拿來此處!」

方小杞還在屋內,伸著脖子聽著,弄不懂沈星河下令抓老董幹什麼。忽見沈星河回過頭來,趕忙管好表情低頭站好。

沈星河走回屋內,落座在椅中,似在生悶氣。方小杞老老實實站在一邊。空氣沉默一陣,沈星河終於忍不住,繃出一句:「想問便問。」

方小杞不解:「啊?」

沈星河面色微惱:「你不是想問本官為何讓老董過來?」

她其實不想那麼多嘴,道:「不想……」忽見沈星河握著椅子扶手的手捏得指節發白,似乎很生氣。儘管不知道他在氣什麼,她還是機靈地改了口,「想……想問。請大人賜教。」

沈星河臉色好了點。他走到牆邊用扇子敲了敲空牆:「看到這些印子了嗎?這裡掛過六幅畫,已全部被摘走。除了《美人賞梅圖》,你覺得其他五幅畫,畫的會是什麼內容?又為何取走?

還有小戲台牆上的陳年血漬,更加可疑!老董在此山莊留守多年,不可能不知內情,卻不曾提起,他必然有所隱瞞!」

方小杞暗暗佩服他的細緻,想贊一句,但想起之前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,謹慎地住了口。

然而沈星河說完了話,卻回身看著她,似在等她的反應,且神色越來越不悅。

她猶豫一下,試探著說:「大人……英明。」

沈星河這才臉色欣然,轉陰為晴。方小杞暗暗拭去一把冷汗。真是伴君如伴虎啊!

不久之後,外面傳來匆匆腳步聲,差役季楊一個人從門口跑進來,慌張道:「稟大人……」

沈星河預感不妙,頓時沉了臉:「老董跑了麼?」

季楊用他噝噝漏風的裂唇道:「大人英明,卑職去他家的時候已經人去屋空!大人真是神機妙算!」

沈星河恨不得踹他一腳:「去你的神機妙算!」

季楊跪下了:「大人莫急,他鄰居說他是今日一早走的,必跑不遠,卑職已經安排人去追了!」

沈星河咬著牙壓了壓火:「再派幾個人,把這個莊子再搜一遍,重點搜尋幾幅畫。」他點了點牆壁,「如牆上印跡一般大的畫!」

季楊面露難色:「可是大人,人都派去抓老董了呀。跟著您的手下本來就不多……」

沈星河徹底炸了:「那就讓那兩個看門的過來搜!」

「是是是!」季楊又道,「卑職還有要事要稟報大人。卑職今日帶人在鳴雀茶樓附近尋訪摺扇主人,恰巧看到街角有個擺攤義診的游醫。卑職記起店小二說過,雅間中的另一位客人身上有藥味,便過去詢問……」

季楊兩眼放光:「這事情便巧了,與那摺扇主人一起飲茶的,正是這名游醫!游醫說摺扇主人名叫左東溪,乃是金部司郎中,患有肝病,游醫以前曾給他開過藥。那日他也是在擺攤義診,左東溪路過認出了他,便邀他去近處的鳴雀茶樓喝了杯茶。」

沈星河蹙眉回想:「金部司郎中左東溪……」

金部司是戶部的四司之一,手握國庫金脈。金部司郎中官及五品,是個有實權的官職。沈星河與大小官員皆無往來,他記得左東溪這個人,卻連話都沒說過。

他吩咐道:「你先在暗中盯住此人,暫不要驚動他。」

季楊兩眼炯炯有神:「大人放心,卑職查到此人時,當時不知大人身在何處,未請到手令,卑職便先去盯著他了!」

沈星河對他的積極主動甚是滿意,點點頭:「你倒機靈。」

卻聽季楊又道:「不料……」

沈星河有些不好的預感。

季楊接著說:「不料左東溪前天就在署衙告了病假,人也不在家中。他的家裡人說,左東溪身體不好,病急亂投醫,又是信佛又是信道,常聽說哪個寺院道觀靈驗,就會去住著修心養性幾日,卻不知這次去了哪裡,通常過幾天就回來了,他們也不如何擔心。大人,您說這個左東溪會不會畏懼潛逃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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