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言属实?”
王御史拱手对他说,“启禀陛下,此事千真万确,忠勇侯身为朝廷命官,知法犯法,勾结山贼,这段时间京城内热卖的霜糖就是这群山贼运过来的,他们盘据于杭州汴京之间的山道,抢劫杀害过往客商行人,犯下累累罪行,其中有个名叫李三愣的更是杀害当地乡绅后的逃犯,”
“今天本来是这群山贼离开的日子,开封府接到线报已把这群山贼擒获,如今正关押在开封府狱里,一同抓拿归案的还有程府的两名掌柜,”
听到这,程昱的眉头皱了一下,
用山贼来运货这事他早就对赵恒说过,当时赵恒也有顾虑,但程昱解释说,山贼对当地地形最熟悉了解,让他们运货很有优势,他们有了收入来源就不会再去干杀人抢劫的勾当,这是一举两得。
此时,王御史继续说,“忠勇侯不仅养寇自重,他在杭州临平更是私设糖厂谋取暴利,糖与盐一样都是关乎百姓民生的必须品,理应归于朝庭三司管理,但他却敢私自拥有,这次他运来京城售卖的霜糖价值高达八十余万两……,”
朝臣一听这数目立刻炸锅了,
一批货的价值就这么高!关键只卖了十来天就卖完了,要是再卖个一年半载你岂不是富可敌国?
立刻就有几个臣子出列要求程昱交出糖厂归于三司管理。
宝座上的赵恒一听,脸上虽不动声色,内心却早已骂娘,
老子的钱才刚刚入了私库捂都没捂热,你们这群家伙就着急着来抢了?
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哪个背后不是喑戳戳地经营着来钱的生意,到了朕这里就要归于三司?
归于三司也不是不行,但总得让老子吃饱才行呀,才吃了一口就要抢走?
这还有天理吗?
还有王法吗?
“陛下,”
王御史继续说,“忠勇侯视朝廷王法于无物,臣奏请陛下罢其官职爵位交由大理寺审问落,”
赵恒沉吟片刻,对程昱说,“忠勇侯,”
“臣在,”
程昱应声出列,
“王御史所言是否属实?”
“启禀陛下,王御史所言内容属实但用词不当,”
“哦?!”
“先,这些山贼是在为臣运输货物,他们是臣的手下,何来勾结一说?他们为臣办事,臣付酬劳给他们不是很应该吗?何来养寇自重一说?”
“至于私设糖厂,有哪条律法规定私人不能开糖厂?之前汴京城卖的那些糖不是私人开的?还是一直都是三司在开?至于谋取暴利一说更是无稽之谈,以前的霜糖卖几十上百两一斤,臣如今只卖二两银子一斤,又何来暴利一说?”
程昱看着王御史几人冷冷说道,
“臣卖得便宜,那是臣的本事,与你王御史何干?与你三司何干?”
听了他的话,又一位张御史出来指着他正义凛然说,“巧言令色,无论你如何辩驳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山贼的事实,你一位朝庭命官居然收容山贼为手下,还大言不惭地说出来,如此无视朝庭律法,把你革职查办都是轻的,”
说完,他转身对赵恒拱手说,“陛下明鉴,忠勇侯收容山贼证据确凿,请陛下下旨查办,”
宝座上的赵恒内心也有点埋怨程昱,
这么多人不用干嘛非得用山贼呢?
如果嫌他们阻碍货物运输派军队去缴了不就得了吗?现在这个明晃晃的把柄被人拿住,你让朕怎么帮你呀?
正在赵恒不知说什么的时候,程昱对两人说,“两位御史,你们囗囗声声说他们是山贼,那请问他们在做山贼之前又是什么呢?难不成这些人生下来就是山贼?”
说完又对赵恒说,“陛下您想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成为山贼的呢?”
旁边张御史一听,立刻喝到,
“忠勇侯你莫扯开话题,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上山为贼,拦路抢劫杀人的理由。”
“御史此言差矣,没有无缘由之爱也没有无缘由之恨,数人为贼或许可以说是性格使然,但数百上千甚至万人为贼,这背后原由就需要朝廷深思了。”
两人正在争吵之时,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臣出列拱手对赵恒说,“陛下,忠勇侯所言有些道理,如此多人上山作贼或许真要探究其背后原因,”
此人便是宰相寇准,
“臣附议,”
右谏议大夫李迪也出声赞成,
有两位重臣开口,赵恒立刻说,“朕也想知道这些人上山为贼的原由,传旨让他们面圣,”
“遵旨~”
立刻有宦官去开封府狱传旨,
殿下某些大臣面面相觑,似乎觉得事情展得有些不同寻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