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家。
安雅柔这几天都喜笑颜开,那种笑和往常不同。
不是只有皮肉拉扯般的强颜欢笑,而是真正自内心,欣喜激动。
她摸着那张画,手里拿着那张“糯糯”的照片。
画上的女孩和照片一模一样,精湛的画技。
就像手机里的照片换了个滤镜一样。
安雅柔是画家,人说画画这种艺术,很多时候都是作者去世以后才出名。
但安雅柔不是,她的画作早早名扬四海。
但失去女儿后,她再没有画过画。
像对自己的惩罚,她一遍遍强调给自己听
你不配再做你喜欢做的事,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。让她受尽磨难!
而那张画,是她和女儿一起完成的,就在走丢那天的上午,一起完成的。
她抓着她小小的手,一起完成的。
安雅柔从来不敢拿出这张画,因为真的太痛了!
就像pTsd(创伤后应激障碍),只要看到这幅画,就会心绞痛。
但是今天,安雅柔还是拿出来了,还是很痛的。但是她今天就想拿出来。
再次见到你之前,再次重温一下我们的过往。
因为这是,妈妈和你一起做出来的作品。
再痛,因为是你,也甘之如饴。
我的女儿,妈妈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!
盼望着,盼望着,你回来。
明明是笑着的,但是安雅柔的眼睛却肿的不成样子。
这几天夜里,苏振业失眠的时候,那位十月怀胎生下女儿,日日夜夜拿着那张仅存的照片睹物思人的可怜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?
于是每次笑着笑着,就哭得不能自己。
你知道吗,原来,一个人的夙愿也可以成为执念。
而当得偿所愿,更强烈的表达竟不是笑逐颜开,而是泣不成声。
那种心情,好比高三学子查询成绩,现备战多年终于考上心仪大学时的激动与委屈。
激动是我终于,做到了!是因为结果。
委屈是我,终于!做到了。是因为过程。
只不过,那翘起来的嘴角随着苏锦安的出现又平了下来。
“安妈妈,早啊。”苏锦安嘟起嘴问早安。
苏锦安其实长得不难看,虽然比不得苏家人逆天的颜值,倒也算得上是个“可人儿”。
但从小到大,她亲妈常常跟她嘱咐要装成乖巧可爱的样子!
因为苏夫人丢失的女儿,软软糯糯十分可爱,只有这样,才能一点一点瓦解那个短命种在她母亲心中的分量。
后来居上,彻底取代!
所以明明长相偏攻击性,甚至骨架有些大,御姐范十足的苏锦安,一直打扮成可可爱爱的模样。
她明明也不喜欢。
苏锦安,硬生生把自己造成个“四不像”。
她还是愿意活成别人的样子,以此满足自己那丑陋的野心。
一份取代别人,霸占不属于她的一切的野心。
安雅柔淡淡点头,没有什么感情地“早”。继续做自己的事情。
苏锦安走到餐桌前吃早餐,刚刚转身坐下背对安雅柔,就翻了个白眼。
苏锦安也习惯了安雅柔表面的冷淡,这个女人其实挺在意自己的,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。
这一点是绝对的。
就是,迂腐,过于重规矩了。
说什么,她自己有母亲,如果叫她安雅柔做妈,这是不道德的。
所以即便她撒泼卖萌,最终只能叫一句“安妈妈。”
我妈都没介意,你叽叽歪歪什么,就是瞎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