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皇子,不止住在如此偏院荒凉的地方,还过得如此寒酸落魄。只因为他是罪后之子,又因为他从小痴傻吗?!
秦落衣看着房中的一切和地上躺着的铁链子,眸光幽深,冰冷地说:“玲儿,看看其他院子。”
不一会,玲儿惊呼一声,满脸气愤地叫骂道:“刚才奴婢跑了一圈,发现那三个宫女所住的房间竟然比九皇子都好!不止干净明亮,用的衣服和被子竟是上好的织锦缎的。她们太欺负人了!”
秦落衣冷笑了一声,瞬间明白了过来。楚玉珩是南楚国的皇子,每月的月钱和赏赐虽然没有其他皇子公主多,但不至于没有。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,恐怕是那几个恶奴见皇上从未步入映月宫,楚玉珩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,便暗中用了楚玉珩的钱,还把楚玉珩赶到了落魄的偏院,用铁链拴着门,以防他到处捣乱。
这件事,掌管后宫的慕容月恐怕知道些小道消息,但他没有阻止,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令恶奴们更加猖狂。
奴大欺主,竟然用到了一国的皇子身上,真是悲哀啊……
“玲儿,去打盆清水来。”
外面实在是太脏,秦落衣牵着楚玉珩来到了里屋,但里屋只有一张床。楚玉珩刚刚在草地上滚过的身子怎么能坐床上呢。
秦落衣不免皱眉。
温暖的手心忽然一空,楚玉珩一瞬间恍然若失了起来,之后,又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早知道秦落衣会过来,他刚才不应该为了不喝药,把外屋弄得一团乱。
她会不会以为他是个不爱干净的人呢……
楚玉珩偷偷地瞧了秦落衣一眼,却发现秦落衣正认真地看着他,他心里一跳,只听她说:“九皇子,把衣服脱了吧。”
秦落衣示意楚玉珩脱-掉外袍,这样坐在床上,不会弄脏床单。奈何这高高大大的男子却压根儿没听懂她说的话一般,一脸纯真傻笑地看着她,连姿势都没有挪动半分。
“不会脱……衣服吗?”秦落衣嘀咕了一声,上前一步。她的头正好到楚玉珩唇瓣之处,清浅的呼吸就这样勾人地吹拂在他的脖劲处,痒痒的。而他只要微微半倾下-身子,就能亲吻到她的额头。
幸好秦落衣低着脑袋,否则会清晰无比地感到某人的喉结紧张的不停地滚动着,差点破功了。
其实,楚玉珩根本不是秦落衣理解的听不懂,他只是完全被秦落衣的话给石化了,嘴角边的傻笑都差点维持不下去了。
啊?
脱、脱、衣服?!
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了……
楚玉珩顿时手足无措了,该……该不该脱……?要脱到什么程度呢……
他满脑子纠结的时候,他的腰带已经被秦落衣解了下来。就在秦落衣的手往上移的时候,楚玉珩完全破功了,一把按住了某只在他身上乱点火的柔荑。
秦落衣只要抬头就能发现,这个男人的眼睛不再是纯粹清澈水汪汪,而是有着某些不正常的火苗轻轻地跳动着。
但此时“吱呀”一声,玲儿端着水盆和墨竹一同进了屋。秦落衣的注意力瞬间被门口的声音勾去了:“墨竹,去拿个小椅子。玲儿,将水盆放在上面。”
玲儿望着眼前令她风中凌乱的场景:自家小姐正非礼着九皇子,欲脱九皇子衣服,九皇子满脸通红,按着小姐的手,一脸宁死不屈,她惊得长大了嘴巴。“小、小姐,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墨竹倒是十分麻利地从外屋搬来了椅子,从玲儿手中接过脸盆放在了椅子上,并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。整个过程,眼观鼻,鼻观心。
楚玉珩回过神来,望着墨竹和玲儿一眼,眼神微微一眯,再度恢复成傻子的状态,将按着秦落衣的手有些不情愿地松了开来。
秦落衣微抬着头,发现楚玉珩的脸不自然地绯红着,恍然大悟地发现,他智力虽只有五岁,竟然还懂得害羞。她后退了一步,道:“外袍太脏了,把外袍脱了坐在床上吧。”
“……”楚玉珩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。
脱掉了外袍,楚玉珩只剩下一层单薄的白色里衣,紧紧地贴在肌肤上。在秦落衣的目光下,他不禁有了丝扭捏。
“先把手洗洗吧。”
楚玉珩屁颠屁颠地来到床前坐好,随后伸着手在脸盆里随意荡了荡,在外甩了甩,一瞬间水花飞溅。他看手上没有水渍了,眼巴巴地看着秦落衣,一副“快来夸奖我,我多听话”的表情,令秦落衣哭笑不得。
她连忙将他乱晃的手握住,将毛巾浸湿了水,小心地擦着他手上的泥污。不止手心手背,她还将楚玉珩的袖子撸起,细细地擦了他满是青紫瘀痕的双臂。
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,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呢,哪怕是个傻皇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