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心理研究领域,这样的案例,也算是难得一见。”
纪欧嘲讽般的笑了。
“没关系,你不用把言辞包装的这么温和。
我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感同身受的共情。
你们这些旁观者,自以为站在了上帝视角去看全盘就能懂得人间疾苦。
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局中人,每一天都过的多么煎熬。”
方甯点头,没有反驳。
“我看了你的资料。
名牌大学,四年全额奖学金,毕业之后保研,而且刚进电台就拿到了去国外交换实习的资格。
如今你坐在这里往回看,会觉得遗憾么。”
纪欧的目光似乎有了些许不一样的神情。
“遗憾?”
她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你知不知道,我所有的这一切是怎么来的?”
方甯没说话,等待纪欧继续往下说。
“当年,我本来应该是辍学的结局。
在我出生的那个小镇上,人们认为一个女孩,最好的结局不过就是找个稳稳当当的丈夫嫁了,生几个孩子延续香火。
而我呢,更不巧,我不仅出生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,甚至还悲催的摊上了个酗酒家暴的父亲。”
纪欧搓了搓手心,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我母亲啊,那可谓是三天挨一顿小打,五天遭一次暴揍。
记忆里,她身体上的伤,就从来没有完全好过。
她从来不反抗,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这般无能为力的命运。
她唯一一次挺直腰板和我父亲对峙,就是因为我的教育问题。
我母亲不想让我走她的老路,她想让我通过学习走出那个腐化不堪的小镇,想让我像电视里新兴的独立女性一样,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。
所以,她带着我反抗了。
在父亲花光了我的学费去买酒喝之后,她拿起剪刀,将想要打我的父亲刺伤。”
纪欧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不停的搅动着食指,眸光暗淡,似乎又回到了当时那段压抑绝望的回忆之中。
“这件事闹的很大,来了很多人调节。
但我妈一口认定,只要我父亲不同她离婚,她接下去的每一天,都只会做同一件事。
那就是杀掉他。”
赵月在玻璃之外无声的张了张嘴,给6陵游信息的手不自觉的停在了半空。
“调节离婚这个过程,好漫长啊。
每一天父亲还会打她,也打我。
但是却不敢再提不让我上学的事。
村里镇上的领导觉得我妈一个乡下妇女,一没有生存技能,二没有娘家帮助。
如果离婚了,自己又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,也很难再找个依靠。
但我妈态度坚决,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把我留给父亲。
后来没办法,闹来闹去也没个结果。
我父亲终于在某天清醒的状态下同意了放我们走。”
纪欧抬起头,眼底微红看向对面的方甯。
“地震的那天,是她带我独立出去的第二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