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又小了:“赵启那就是欺软怕硬的主。你看那个,他敢动一手指头?”
“嘻嘻……那他是不敢,有他爹给撑腰呢,那笑面虎多邪乎啊!”
“今天要不是他连踢带打的,花籽也不能死,刚生完孩子,哪经得住这么祸害呀!”
平时少祸害了?死了享福了!早死早托生。
“有闺女,就算饿死,也不能进这个高门大院里!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!”
“你呀,别说了!早晚死到这张嘴上!”
“这不是没别人嘛!”
花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心像被谁用手揪着一样疼痛。
我的傻姐姐,受了委屈,为啥不告诉我?
花春在房后头尿了一泡尿,没着急回灵棚,他溜着墙根,来到炮楼底下,侧耳细听。
炮楼里有两个人,格愣格愣的小声唠着闲嗑,花春听了一会,没什么有用的信息,转身想回去了。
这时候,其中一个人说:“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,毛都没长齐呢,摆这么大阵仗,弄死他还不跟踩死个蚂蚁似的!”
花春停住脚步,心里揣摩:“这说的是谁?”
另一个声音说:“别吹牛b了,那小子要是和你单挑,你都不知道咋死的!他那杆土铳百百中,蚊子让他盯上,都没跑!”
“你咋说的跟真事似的呢?你看见了,别人家说啥你就信。我看东家就是做了亏心事了,怕……”
“嘘……不想活了?让你干啥就干啥得了!”
“哎,不是你先提的话茬吗?”
“你先提的……”
“我操,哪个王八犊子先提的……”
花春摇头苦笑,几句话,干起来了。这脾气都够大的!
他不动声色的从炮楼底下溜回灵棚里。
看着死去的姐姐,心里暗暗誓:姐,我一定要给你报仇!”
花春不动声色的在赵家大院待了三天。赵家也紧张了三天,赵启始终没有露面。
三天后,花籽下葬,花春随着人群到了赵家的祖坟。
地方不错,半山腰上,背后大片的树林,前面有一条小溪。据说找高人看过,有山有水有树林,是块宝地。
在赵家祖坟最外围的边上,有两个小坟包。
坟上的荒草足有半人高,坟旁有成片的刺梅果花,开的正艳。
有了这一片野花,这两个坟头显得还不那么凄凉。
花籽和底下的这两位一样,都是赵启的妾室,还没有儿女,活着都不拿当人,死了,碍于脸面,不得不给块地方安身。
花春看着姐姐草草下葬,心里暗暗记住了地方,别看他年纪小,遇事冷静。赵家的这笔账他是记心里了。
但眼下赵家对他有了防备,他得忍,家里还有老娘和小弟,自己动手前,一定要把那娘俩安排妥当了。
无后顾之忧,他才好下手,至于他自己,花春不在乎生死。只要给姐姐报了仇,死又何足惜!
花春站在半山腰上,眯起一只眼睛,用两只手比出一个虚拟的枪,瞄准赵家大院的方向,勾动手指。
他在心里冷冷的说:“赵启,我看你能躲过初一,怎么躲的过十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