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横亘了整座天堑。
神天与人间不同,新人的合婚庚帖是由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,或是家中的长姐长兄所写。
郑夙作为促成她与容雪诗姻缘的冰人,当之无愧要替家中小妹撰写这龙凤庚帖,曾经写下的每一段字句,都在剜他的心,刻他的骨,剥他的魂,要将他生生炼化成魔头,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,他是怎么能忍那么多回。
郑夙迎着阴萝那好奇的目光,将合婚庚帖从那神龛香炉下抽出来。
是交换后的男命庚帖。
而他亲手撰写的女命庚帖在容雪诗的手里。
想到这里,他眸色更加深暗。
按照神天习俗,龙凤合婚庚帖要放在神龛下,净置百夜,拔除不祥,方能长久如意。
——可他凭什么给她跟另外一个男人长久如意?
高神长兄冷白的指尖翻开了那男命庚帖,声嗓从容雅静,“天地康泰,阴阳同济,龙凤呈祥,天长地久。”
他的手也没有停下,拂过她的,阴萝颈间的一株万寿无疆辑珠花被郑夙拆下,随手掷在床脚,叮叮作响。她啊了一声,爬起来就要去捡,嘴里还抱怨着,“刚起着契呢,您就把我捋到这里来,您到底想做什么呀?还拆我的颈环!”
经常惹祸,要他收拾烂摊子的祖宗姑奶奶,反过头来教训他,似责怪不懂事的孩子。
“郑夙,别玩啦,大家都在等我们,很失礼的呀!”
还未说完,她就被郑夙强势抱住了腰肢,翻了过去,半躺进哥哥的怀里,他掌着红纸庚帖的手绕到她颈前,声色沉寂下来,愈平缓镇定,“急什么?在你们合契礼成之前,先过哥哥这一礼。”
大概是出自被他养大的信赖,她全然没察觉到他身体那汹涌澎湃积聚而起的恶意,还追着他问。
“什么礼呢?还要大兄来主持的吗?我怎么没听说过呢?”
“等会你就知道了。”
于是她就真的喔了一声,乖乖待在他的帐里,怀里。
郑夙又把她拢了拢,折过庚帖的第二页,竖在她的眼前,不紧不慢念着男方的名姓,生辰八字,出身地域,分明是再正经凛然不过的语调,另一只手却在解开她的颈间珠花,肩下喜衣,直到毫无阻碍,掌握住那披挂下的蜜蜡朝珠。
“郑夙!”
她
瞪圆了蛇眸(),?靟?膉?瞍敧?()『来[]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(),被他早有所料地收紧在怀中。
“不行吗?是小哥就不行吗?”
“不是,哎呀。”她为难咬唇,“我们很不该这样的,那狐狸还在等我——”
指尖被推着,在那细小的狭缝中,他强横抵了进去,指腹相互对印着,叠起了一座参差高塔。
郑夙已经反了身过来,把她堆在松柏纹路的床围旁,很清雅的床具,却春意盎然,“他在等你又怎样?你现在还能离开这里,离开我的身边吗?郑阴萝,你知道的吧,我可不是你的兄长,我没那么好心把你养到熟透,又把你送给别人吃掉。”
他面对着她,却是毫不避讳,抬指,曲起,也在慢条斯理解他狭颈下的蝉玉珠扣,正在一点点,一片片,敞开他脆弱的,白皙的颈管与锁骨。
“我是你的,你也该是我的,郑阴萝,我们重来一次,若是不拖不欠,那都要讲究公平,不是吗?”
他俯下双肩,围城般将她困住,夺走她唇中的呼息,唇珠也被挤得软软黏黏的。
郑夙埋脸,在亲吻她的同时,又伸进悍厉的剑指,勾顶着她的尖牙。
满满当当的,让阴萝根本说不出话。
“容雪诗会这样亲你吗?他们又是怎样亲你的?郑阴萝,你为什么不说话呢?啊,我不爱听,算了,你还是别说了。”
他的耐心剩到现在,早已不多,还讲究些什么呢?
郑夙拆下了他颈前的黑底金纹绸带,没有绑眼绑手,反而把阴萝的嘴唇给紧紧捆住了。
他将软韧高寒的剑身沉落到日月当中,还不忘挟起那一张大红纸的合婚庚帖,在她不自觉抬身之际,郑夙唇边牵出一道极薄又极冷的笑意,腕骨迸劲,掷到她的腰下,让那汗的皮肤薄薄印染一层殷红胭脂。
真是漂亮极了。
“啊。”他就像是为新人们着想的年长者,清冷的男菩萨貌,那样慈悲温柔,“郑阴萝,你看看,怎么玩的呢?竟然把他的名字弄模糊了,这可怎么办?要不哥哥把这庚帖送回去,让他重新写一份来?”
但怎么办,这庚帖全是你我的气息。
黑冷的眼珠轻微颤动,滑到微红的眼尾,去窥视阴萝的反应。
她似乎从中惊醒,嘴里还咬着他的束颈绸带,就要从中挣脱,这显然又勾起了郑夙的阴狠妒火。
就这么在意他吗?就这么非他不可吗?
他喃喃道,还是纵容得它太乖了,都没让你吃到刻骨铭心的苦头。
“我权!玉衡!”
郑夙微微喘息着,疏冷又急促,逸出浅浅的白气,他手腕浮起两三圈金色细线,更衬得纤细精致,但张唇吐的却是冷厉的杀意。
“永镇!诸神!”
天极丝线被他扯开,这一次阴萝被他置在天轴,天罗地网,铺设而下,如同起波的水面,泛起一层粼粼的银光。
他将她网在最中央。
他又是一点点将她的防守,她的禁地,她的双唇,她
()的双手双脚,全然撕开。
他竟然要凭这样的手段得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