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妙手掌按在桌几上,看向徐朗:“我可以安排十个死士,助你成事你应当知晓,什么叫做将计就计,借力打力。”
徐朗微微敛眸,似是在思索。
末了,苏妙听得他犹疑道:“我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,只是。”
徐朗没有说完,但苏妙已然明白,女子视线落在窗柩前的一盆腊梅上,缓缓开口:“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,防备禁军都尉王隆,我保证,那日陇西侯绝不会踏出府门半步。”
寒风阵阵,那株腊梅在风中摇摆不定,花朵零落。
庞生包藏祸心,是徐朗万万没有想到的。如今箭在弦上,谁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。
只是徐朗觉得真是荒谬自己有一天,竟然会和苏家大小姐,合谋做一桩事。
苏妙临走时,徐朗才问起了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。
“侯夫人之前说的那两封信,是什么意思?”
苏妙眸光微闪,选择了隐瞒:“没什么,之前庞生往沧州递了份折子,要置庆王世子和世通于死地,我以为,此事是你授意。”
若徐朗知道这么一逃,皇帝马上就要误会月团儿同他有私情,万一生了什么龌龊的心思就糟了。
那十名死士,也不仅仅是为了救世通。
从帝都到北疆,将月团儿和世通的性命全然交托到徐朗手中,苏妙不放心,还得是有自己的人。
徐朗闻言,眯了眯眸子,怀疑其中另有文章。
但苏妙这般说,也并非不合情理再问下去,她定然也不会说,索性微微颔,算是信了她的说辞。
至于苏妙要如何拖住陇西侯,徐朗也识趣地没有多问。
只是心中,多少有些幸灾乐祸。
恩爱夫妻,也不过如此,这两个人,从前是苏家大小姐自视过高,如今呵,徐朗的眸中染上了一丝嘲讽是阿生哥自视过高了。
苏妙出了酒楼,便立即快马加鞭,赶到了民巷。
虽是民巷,但也只有富裕人家才住得起,久而久之,也就成了勋爵贵族藏匿外室或是干些阴私勾当的绝佳去处。
一眼望过去,只零星亮着一两盏灯笼。
巷子里空空荡荡,这个时辰,正是好眠的时候。
紫竹敲门的声音,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咚咚咚。”
不多时,小院内就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谁啊?”
看门的小厮,披着个厚棉袄,提着灯笼,松了门栓,探出个脑袋,一个贵气逼人的年轻美妇人映入眼帘。
还不及他看清楚,就被一个力道猛地一推。
“哎呦。”
小厮的叫唤声,吵醒了小院的一众人,就连耳聋的张嬷嬷也不例外。
刚踏出门口,就看到气势汹汹的一行人,为的,正是侯夫人!
张嬷嬷大惊失色,还来不及行礼,下意识就想往一处厢房跑去。
然而,苏妙已经看见了她。
“张嬷嬷是婆母身边的老人,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,我一来,就要跑?”苏妙似笑非笑道。
张嬷嬷闻言,浑身一颤,像是定在了原地,再也动弹不得。
这般情形,是来不及去通知绿珠了。
最后,只能强撑着转过身来,挤出一丝尬笑,朝着苏妙行礼问安:“老奴眼拙侯夫人安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