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只有多相处,感情才会加深。
哪怕是父母子女也是一般。
苏妙总想着,倘若不是她和苏世清占用了母亲那么多的时间,那月团儿和母亲,兴许也不至于如此。
阿朝闻言微愣,吸了吸小鼻子。
她想说,不是这样的,她和母亲和长姐与大哥哥没什么关系。
然而刚想开口,就被自家长姐打断。
“罢了,不说这些了。”
苏家三姑娘和赵夫人这对母女之间的隔阂,这辈子,怕是再也解不开了。
即便现在解开也晚了。
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,今日的苏家大小姐,有些多愁善感,提了许多小时候的事儿。
但她们小时候的故事不多,大多充斥着不好的东西。
最后,苏妙要走的时候,阿朝准备起身相送,却被自家长姐给按住了。
苏妙走出去两步,不知想到什么,又停住了脚步。
阿朝抬眸,看着站在光影里面的自家长姐,稍稍侧,并未转身。
她站地笔直,端地是世家贵女的仪态,像一只高不可攀的凤凰,仿佛这些日子的困顿,都不曾生。
可说出的话,却是温柔。
“月团儿,以前长姐总是希望你能听我们的,觉得这才是好的。”
说到这儿,苏妙语气微顿,再开口,温柔中夹杂着一丝笑意,又似欣慰。
“这一回长姐听你的,月团儿,你要好好过。”
说罢,再也没有停留,亦或是回头看一眼。
阿朝怔在原地,直到长姐越走越远,殿门打开又关上。
类似的话,母亲对自家小女儿也说过。
母亲说,月团儿以后要过好日子。
长姐说,月团儿以后要好好过。
这样的话,背后都是一个意思,就是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。
只是现在的苏家三姑娘,还不明白。
苏妙又回了田庄,和往常一般盘账。
守在门口的灰衣侍卫见苏妙这账,盘了一个时辰还没盘完,开口问道“夫人,您准备何时回府?”
苏妙坐在绣墩上,不紧不慢地打着算盘,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“年下的账最是繁杂今日,还要在田庄上再歇一晚。”
灰衣侍卫一听还得再留一晚,立即出言催促道:“这恐怕不行侯爷有吩咐,您从北郊行宫出来后,要立即回府。”
“放肆,竟然敢置喙夫人侯爷的吩咐?侯爷的吩咐就是,将侯府中馈全都交托给夫人!马上就要过年了,你自己不要,你外面的那些兄弟要不要养家糊口?账若是盘不好,整座陇西侯府的月钱都没办法按时放。”紫竹虽是姑娘家,但面对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丝毫不惧。
这时候,不能输一点气势,她输的,就是自家夫人输的。
果然,被这么一番质问,灰衣侍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,但毕竟是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,他也不敢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