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富那胆小鬼,吓得脸都白了,腿软得跟面条似的,差点儿就跪下求饶了。他老娘在一旁死命拉着那几个革命军,想拦住他们别把王婶子带走。但他们可不敢太硬气,怕把这帮革命军给惹毛了。
这会儿,我脑子转得飞快,心里头默默地琢磨:王二富家本来就穷得叮当响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家里连个后门都没有。他家后头紧挨着刘麻子家,想从那儿逃出去,那简直是白日做梦。再说了,就我这么个十岁的小屁孩,就算能勉强翻过那堵高墙,对身子骨弱的翠云来说,更是难上加难。想到这儿,我眉头一皱,心里头那个急啊。
“翠云,一会儿他们要是稍微松手,咱俩就得往大门口跑,快着点儿!明白了吗?”
我小声对身边的翠云说。她一脸害怕,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,表示会按我说的做。可就在这时候,那个气急败坏的革命军突然就火了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:
“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贱骨头,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?”
说着,他伸手就去解背后的枪,可因为太急了,一不小心让枪带子缠头发上了。这下他更火了,一边骂街,一边气势汹汹地往王二富那边走。
“哎哎哎!你们快瞅瞅,刚才那边跑过去的影子,是不是白家那小子啊!”
一个革命军突然眼睛一亮,指着我们跑的方向大声喊。本来还在欺负老百姓的那帮人,一听这话,都停下了手头的坏事。其中一个还保持着拉扯那个可怜女子的姿势,但现在也顾不上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这边。
“快追!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!”
领头的士兵一喊,那群凶巴巴的士兵就像见了屎的野狗一样,嗷嗷叫着往门外冲。可这时候我们已经机智地绕过了那条窄胡同,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北跑。
“死秃驴,你爷爷在这儿呢!”
一声大喝突然响起,跟打雷似的。紧接着,另一个声音传来,听着耳熟,仔细一想,原来是瞿大哥的声音。这时候,我的目光才投向那黑漆漆的夜空,看见一棵老大的槐树矗立在那里,树顶上站着一个人。这位瞿大哥,就是私下里教我读书识字的人。听说他以前出过国,留过洋,会说那些稀奇古怪的外国话,被人戏称为“放洋屁”。当初他教我的时候,我总是心不在焉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而且,每当我调皮捣蛋或者偷懒的时候,他就会拿小木棍轻轻戳我一下,算是惩罚。所以,一开始我对他没啥好感,甚至有点讨厌。可现在,看到他挺身而出救我,我心里头那个滋味儿,真是说不清道不明。
“哎,你个王八蛋,干什么玩意?”
树下的革命军骂道。
那会儿,天色已经暗得跟锅底似的,革命军那帮人影儿在树林子里头窜来窜去,就跟夜里头的狼似的。我瞅见那个领头的革命军,拍了拍那几个跟瞿大哥叫板的家伙,那手势急得跟啥似的,意思是让他们赶紧找我。
“快点儿!瞅见没,都快摸到龙江边儿上了!”
那声音粗得跟砂纸磨木头似的。
我和翠云被发现了,她那小脸儿吓得跟张白纸似的,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。
“少爷,你赶紧跑吧,我不会水,要是叫他们逮着了,说不定还能留条命,要是下了江,我这条小命儿肯定是保不住了。”
翠云说着,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,她一边抹眼泪,一边使劲儿推我。那几个革命军跟饿狼扑食似的朝我这边跑过来,翠云一转身,用她那瘦弱的身子骨挡在我面前。
我心里那个感动啊,就跟喝了蜜似的,甜得发苦。我最后看了翠云一眼,心里头那个滋味儿,真是没法说。然后,我就“扑通”一声,我自个儿就扎进了那黑黢黢的龙江里。
“少爷,快游啊,快游啊!”
翠云在岸上拼了命地喊着,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儿,听着让人揪心。
我一边游,一边回头,看见那个剪了辫子的丑汉,骑着高头大马,手里拎着马鞭,那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,一下下狠狠地抽在翠云身上。我那个心啊,就跟被刀子剜了一样,疼得我直哆嗦。
“少爷!快游……别管我……”
翠云的声音越来越弱,但她还是拼了老命地喊着。
我那个心啊,就跟被猫抓了似的,七上八下的。但是我知道,我不能停,我得使劲儿往北游,我得活下去。只有活下去,才能对得起翠云,对得起瞿大哥。
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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