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房檐下,还坐着个穿着厚厚衣衫丝灰白的女子。
女子看着年纪约莫四十来岁,气色并不好,眼角长着鱼尾纹。
她便是靳念慈,烟雨楼天字三等杀手,代号,纸鸢。
与十日前的纸鸢相比,此刻的她,无疑苍老了许多。
一身大宗师修为如洪水决堤,一夜之间便荡然无存,再加之不可逆的伤势,她的容颜会迅老去。
不知何故,靳念慈主动开始教靳晨勃剑法了,靳晨勃这些天也日夜不停的在练剑。
只是,她仍旧态度坚决地不准靳晨勃入烟雨楼。
对此,就连七爷都没有办法。
“你这小跟屁虫,又要跟着去哪啊?”
靳念慈慵懒的靠坐在垫着厚褥子的软椅上,脸上带着轻笑,笑容亦如往常。
“靳姐姐。”
“裴哥哥要去煎雪楼与幻音楼采访一下,很快就回来。”
秦水莲展示了手里的礼品,看向靳念慈的眼神,不自觉的流露出悲伤。
“是该去看看。”
“听说煎雪楼里的藏书烧了大半,幻音楼的陈白凤也受了不轻的伤。”
靳念慈点点头,而后就欲让靳晨勃也去看看。
“他就不必去了。”
裴礼说道:“练剑要紧。”
靳念慈微微沉吟,“也行。”
裴礼也不耽搁,抬脚就要出院门,倏地驻足,转头面向院中的靳晨勃,“怎么不叫姐夫了?”
“我……”
靳晨勃欲言又止,终究是不曾说出口。
“听习惯了,以后还叫姐夫。”
裴礼丢下一句话,径直出了远门。
靳晨勃愣神半晌,脸上在这十天来第一次出现笑意。
靳念慈仍旧慵懒的靠坐在软椅上,嘴角莫名上扬。
她一直担心死了就没人顾靳晨勃死活,如今看来,似乎担心有些多余了。
另外,临渊,与别的杀手确实是有点不太一样。
她受伤这么久,也不见临渊说一句关心的话。
可他看似随意的一句话,却比说一万句关心的话,还让人安心。
“傻愣着做什么!?今日教你千丝引!”
“是用蚕丝杀人的那招吗?”
“哪有什么蚕丝,那是剑意!”
说话间,纸鸢从一旁取过那把插在青色剑鞘中的细长佩剑。
剑名:纸鸢。
……
许是临近新年,城中市集热闹非凡。
各种吆喝声不断,卖糕点的,卖对联的,对红纸的,卖各种年货的……
裴礼与秦水莲过街穿巷,感受到了久违的烟火气。
也仅有听着耳边的喧闹,才能让裴礼清楚的意识到,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,而不只是个冰冷无情的杀手。
两人脚程不慢,没有太久便来到城中心。
煎雪楼原是这里最巍峨的建筑,可如今,只剩下一座外面焦黑的破落阁楼。
“裴礼!”
这时,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。
裴礼转头,便“见”到一道熟悉的身影,自远处小跑而来。
腰间还是那把挂着剑穗的长剑,看着飘逸出尘,手里拿着一包红纸,不知要作何用。
“安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