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!呸!”
“杀!杀!杀个一干二净!”
好景不长,果然不到片刻功夫,君迟的脚、司马杰的拐、魂的枪已压制不住屠万方拔而起!
从被打趴入土到强横破土而出的这会儿功夫,屠万方的对手已增长到七人。
除却擎众五人外,还有重拾回战刀的展及月盟副盟主谢忘书。
然而满嘴污泥秽土并没能给屠万方带去任何挫败感,反倒是敌手数量的增长令其更加亢奋。
拒北盟七人见状心下一凛,心知接下来一战很可能就此丢掉性命,可仍无人却步。
在一步步陷入红衣教所设之局后,大家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,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。
面对危难只顾及自身趋利避害,势必反噬己身,自食苦果。
唯有迎难而上,各尽所能为友方创造更多杀敌时间和条件,大家才有更多活命可能。
他们这些能力更强的更当挺身而出,只要他们能把屠万方限制得越久,此役的赢面才将越大。
此端,屠万方虽遭七人所困,却越打越来劲。
彼端,红裳只被一人所缠,却处境堪忧。
也不怨红裳心中叫苦不迭。
任谁在正当风光得意之时,屡受针对,屡屡受挫,都很难一下子重振旗鼓。
且不说在平海郡三大秘洞被毁、屠万方失控后,近一个月来,他没有一个日夜睡足两个时辰。
身体与精神的疲累还在其次,只是每念及代代先辈呕心沥血的付出、近二十载苦心孤诣的筹谋积累,眼看就要在自己手中付诸东流,而他所能做的居然只有以命换命来挽回些许损失,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。
当然,他已没有半点时间去痛心疾、伤春悲秋。
他所能做的就是和中州人抢时间。
策划这场南少林大火前,红裳已心存死志。
但被逼着豁出一切的他,布局已失了方寸,调整更是拆东墙补西墙。
让汪硕和玉林龙临时接管指挥调动,也难免错漏百出。
在今之前,红裳已然丧失了所有心气,只打算破罐子破摔,能拖多少人下水便拖多少。
哪知有股力量竟在暗中鼎力相助,慢慢把局势扳回到他原本所计划的节奏上。
于时,他已懒得理会到底是谁人助力于他,只想趁此东风好好坑杀一番中州江湖人。
近五个时辰中,九莲山山麓附近的战况尽在他掌控之中。
携屠万方入场便也水到渠成。
杀入敌阵中的红裳完全放开了手脚,衣袂翻飞间,带走了一条条中州江湖人的性命。
岂料还未杀个痛快,便已被人盯上了。
如果说红裳是枚突兀嵌入中州江湖这块木板的钉子,那人就是柄憨直的铁锤。
一锤又一锤把红裳这枚钉子硬生生从木板中部锤打至木板边缘带。
让红裳落入了残存十一名南少林铜人弟子严防死守,遭武当峨嵋的七星剑阵针锋相对。
直至被眼前之人完全放逐出战圈之外。
待稍稍冷静之后,红裳很快了然自己缘何会落得这般窘境。
屠万方终归不受他掌控。
别人拿屠万方没办法,却不意味着拿他没办法。
他能拿屠万方做文章,别人也能在他身上做文章。
只是连汪硕和玉林龙都已身陷战场之中,红裳早已用尽了底牌。
他倾尽所有,红衣教的所有,以及这些年来扎根闽的所有暗子。
便是于添和第五侯也在他的胁迫下投入了一定兵力,以及来自煞五门的部分人手。
他只能将这一战的结果寄望于屠万方能带来足够大的惊喜。
至于他自己,或许很快便会被人结果。
若非那个“铁锤”收手扑入身后战场,红裳甚至没能看清是被谁打得节节败退。
而眼前之人与他缠斗许久,丝毫不落下风,几与那人不相上下。
将前后二者在心中做了番对比,作为番邦“仇寇”的红裳也不得不慨然中州大之人才济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