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今儿就让大家伙儿瞧瞧,莽夫都是怎么办事儿的。”
自认为莽夫的徐璈一甩袍子拔腿就走,剩下的一堆老顽固在几乎窒息的空气中彼此对视,被迫陷入不可奈何的绝望。
莽夫是不好听,说出去也惹人笑话。
可说一千道一万,莽夫的这身蛮劲儿一般人谁能顶得住?
徐璈俨然已经撕下了与人为善的面皮,肆无忌惮地龇出了自己的獠牙,而且他的手中还握着老王爷给的兵权,整个王城的数万兵马悉数听他一人掌控。
如此情形,他们有再大的愤慨又能如何?
打是打不过。
吵赢了还会被对方捆了。
这……
其中一个跟徐三叔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为难地拧巴了眉眼,深深吸气后苦涩道:“文相,这可如何是好?”
秀才遇上兵,有理说不清啊!
文相面色铁青地看着拿着绳子作势要捆的大兵,气得原地跺脚:“竖子!”
“这张狂无度的小子!”
“等见到了小王爷,我定要诉他一本!”
“不!”
“参十本!”
……
文相等人碍于武力威慑被强行困在了王府,试图反抗逃跑的几人还被人眼疾手快地灌了药,原地变成了呼吸都被强行放慢的软脚虾。
剩下的都是没敢明着跟徐璈叫板的。
但凡是能带上的,徐璈都带着去了王妃的墓地。
贸然打扰已故的长辈是不孝,强移数千里地挪墓也是不孝。
但事到如今……
徐璈跪在王妃墓前,静静地看着亲手点燃的三柱清香燃至最后,郑重其事地叩三下。
等人众人行礼毕,保持跪着的姿势,伸手去接陈菁安拿着的小铲子。
“动土。”
“恭请王妃移尊驾!”
日头逐渐变得刺眼,桑枝夏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,声音也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飘忽:“路上的冰供应之数,可都安排好了?”
此去京都数千里地,见山遇水的路段颇多。
如此遥远的距离,能把路上所需全都事无巨细打点好的只有商队。
万幸三又商行来往二者间次数频繁,对路线熟悉在不同的地方也有接应之所。
尽管仓促,但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筹措到位。
灵初低声说:“全都按您的意思安排好了,凡是扶棺之队所经之地,不出十里就有足数的冰块供应。”
“人手也是顺着路线全都铺设通了,不会出半点闪失。”
桑枝夏轻轻地嗯了一声,闭上眼说:“还有王城中要跟随入京的官眷。”
“官眷中不乏老弱,路途遥远不可大意,能照拂的地方都多些仔细,别让人再咒一句咱们蓄意不良。”
短短一夜,徐璈招惹上身的骂名已经够多了。
再多些兜头扑来的恶名,徐璈只怕是要人人喊打了。
灵初想到徐璈的处境也没忍住叹了口气:“东家放心,能周全的咱们都已经尽量周全到了,至于旁人的嘴……”
“在顺利抵达京都之前,纵是有再大的不满,这些人只怕也是不敢说的。”
甭管是怎么捂的,也不管过程如何。
总而言之,反正现在这些聒噪的嘴是全捂住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