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君……自多珍重……”
老王爷在捷报送达后不足半刻与世长辞,但偌大的王府除了不可言喻的悲恸,并未生出半点慌乱。
老王爷早就想到这一天了。
岭南王城内部所有不安稳的因素都被铲除,留下的全是对江遇白忠心耿耿的能干之臣。
随着老王爷的丧礼被按部就班地提上日程,以及老王爷留下的诏书逐一下,徐璈一家就彻底走不开了。
江遇白不在,徐璈需遵照老王爷的遗愿代行子礼,糯糯和元宝也被带下去换上了孙孝的麻衣。
老王爷剩下的诏书被密封由王城文相暂时保管,等抵达京都后转交给江遇白处理。
但是在老王爷丧仪的安排上,徐璈与文相有明显的分歧。
老王爷在这一点上只说了要与已故王妃同葬一处,并未指明是京都还是岭南。
两地相隔甚远,江遇白直到此刻也不曾收到老王爷仙去的噩耗,也等不及他的回复。
文相是岭南人,岭南的风俗是人为山川之子,死后当及时入葬重归天地,只要有一处灵位在,并不在意具体是葬在了何处。
因为天下何处都可归于天地,无需在意外物。
而且正值新朝初立,按老王爷的遗诏不可再大动民生根本,再加上已故王妃的陵墓在岭南,所以当按老王爷所愿,将二者合葬一墓。
徐璈代行子孝,只需一路扶灵将老王爷的灵位送回京都即可。
徐璈不同意。
江遇白回不来岭南了。
他甚至都没能再见自己的父亲一面。
如果老王爷葬在岭南,江遇白连给自己父亲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他必须把老王爷送回京都!
徐璈赤红着眼挥手甩开阻拦自己的人,一字一顿地说:“相隔数千里怎么了?兴师动众那又如何?”
“王妃在王城的是衣冠冢,正儿八经的墓地仍在京都,当年是由我徐家收敛安葬,就算是合葬一处,也当是一同入京都帝陵!”
“糊涂!”
文相冒火道:“先王妃已故多年,你难道忍心再扰王妃九泉之下的安宁吗?!”
“我就是扰了怎么了!”
徐璈咣一下踹飞了半截门槛,怒道:“王妃慈爱,当年不计较我摔坏了心爱的玉器,也曾揽着我缝补过破了的衣裳,想来是不计较我的忤逆不孝!”
“你们只管请王爷入冰棺打点好扶棺入京的事宜,王妃那边我自己去磕头谢罪,我去破土请王妃起身!”
“王爷和王妃若是对此有怒,入夜三分也是来寻我的不是,与尔等何干?!”
“纵然是小王爷也认定如此不妥,等入了京都要杀要剐自有我自己担着,用不着谁替我操心!”
“我看谁敢拦我!”
被拎住的人激动得说不出话使劲儿点头。
徐璈顾不得规矩抓着人就往里跑:“王爷您听到了吗?”
“小王爷打赢了!”
报信的人意识到氛围不对,跪倒在老王爷的床前用尽此生最大的声量说:“是!小王爷大捷!”
“京都已于昨夜被顺利攻破,永顺帝负隅顽抗被小王爷亲手抹杀!”
“京都大捷!我军已经顺利入主京都,小王爷……”
“王爷!”
跟着冲进去的文相惊恐地大喊出声,老王爷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后缓缓笑了。
“好……”
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不断变急促的呼吸声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咬住了唇。
老王爷目光涣散地看着虚空,神色前所未有的温和宁静:“山长水远,吾儿往后就多仰仗诸位扶持了。”
“诸君……自多珍重……”
老王爷在捷报送达后不足半刻与世长辞,但偌大的王府除了不可言喻的悲恸,并未生出半点慌乱。
老王爷早就想到这一天了。
岭南王城内部所有不安稳的因素都被铲除,留下的全是对江遇白忠心耿耿的能干之臣。
随着老王爷的丧礼被按部就班地提上日程,以及老王爷留下的诏书逐一下,徐璈一家就彻底走不开了。
江遇白不在,徐璈需遵照老王爷的遗愿代行子礼,糯糯和元宝也被带下去换上了孙孝的麻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