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深雪独自站于林间,正是日落时分,一束束日落光芒在林中交汇,目送最后一缕日光在她指尖消失。
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从头顶上飞过,带出的风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。
外套是什么时候掉落的,苏深雪也不知道。
有人先于她之前,捡起外套。
外套由经那人之手回到她身上。
还好,他来了。
捂紧外套领口,转过头,犹他颂香正站在她身后。
这是两人离婚后首次独处。
“让我到这里来,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?”犹他颂香语气很淡。
知道让他从火灾现场离开,花一个多小时车程就为了和她共同完成种一棵树,犹他颂香连连抚额:“苏深雪……你是不是吃错……”
后面的话犹他颂香没再说下去。
垂手待立,她料到犹他颂香会有这样的反应。
低低一声“见鬼”犹他颂香指着那棵冬青栎:“女王陛下,您确定需要面对面解决的问题就是为了那玩意。”
不,它才不是那玩意。
怕犹他颂香再胡说八道,苏深雪硬着头皮道:“天快黑了,如果你想早点离开这里,就……就听我的。”
“不,不不,我在这里待到深夜都没问题。”嘴里说着没问题的人,眸底却是冒着火苗。
她可不是让他来和她抬杠的。
“我知道,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件奇怪事情,但对于我来说,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如果不是重要事情,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。”
这话让犹他颂香脸色瞬间起了变化。
“换句话说,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重要事情你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?”阴沉着脸,问。
苏深雪想了想,除这件事,她的确没动过给犹他颂香打过电话的念头,她以为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共识。
昨天犹他颂香也在电话说了,没必要为一些琐事纠缠不清。
但眼下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,天很快就黑了。
“苏深雪!”“颂香。”不约而同开口,又不约而同顿住。
四目相对,四分尴尬三分疏离,剩下地说不清道不明。
抹了把脸,苏深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柔和:“来都来了,草我也锄好土也松了,只需要十分钟,十分钟后,你就可以离开这里。”
犹他颂香无动于衷。
对了,他刚刚说在这里呆到深夜都没问题。
如何对付犹他家长子,她还算有点办法。
苏深雪拨了拨头发,带着一点点轻浮语气:“颂香,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,很容易让我往别的地方想,比如,其实你一点也不排斥和我独自相处的时间,甚至于,你打从心里希望能把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延长下……”
那声“闭嘴”吓得树梢上打盹的鸟儿纷纷飞离枝头。
如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洪水猛兽,犹他颂香从另外一个方向绕到摆放工具箱的位置。
外套一脱,打开工具箱,拿出植树工具,比划,丈量,得出植树最佳位置,再用脚试探土地松软程度,拿起铲子铲土。
犹他颂香参加过青训营植树活动,看来,从青训营学到的东西没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