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他颂香脱下外套,外套披在她身上。
苏深雪一动也不动站着,任凭他给她扣外套纽扣,再任凭他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,眼睛谁也不去看就只看窗外。
看着窗外一束束阳光。
耳畔,是犹他颂香冰冷的声音。
冰冷的声音在说:“你们的外交部通过各种各样渠道,孜孜不倦告诫在境外、或者是即将出境的每一名公民,尊重当地文化民俗,熟读并遵守当地法律,但似乎你并没有把外交部的话放在眼里。”
目光一动也不动,注视窗外。
你看,苏深雪是不能任性的,任性去爱上自己的丈夫,代价是终日行尸走肉;任性去交了一个朋友,任性坐了一回时空穿梭机,任性想完成一次儿时的愿望清单,但都带来了灾难性后果。
犹他颂香在和他的事务官说话,说李你还在等什么。
又有人进来,李庆州也开始说话,话是说给陆骄阳听的:“汉斯先生,戈兰有一项法律,对女王不敬,严重者将被判终身监。禁。”
室内有亮光一闪而过。
苏深雪看到那双手铐,手铐戴在陆骄阳手上。
垂眸。
陆骄阳,是你太笨。
对你,我尽力了。
握住她的手稍一个扯动,脚步就跟随着,低着头,跟随拉住她手的人,出了画室。
“苏深雪。”有人在叫她。
又,又怎么了?惶惶然抬眼,触到那双眼眸,一如初见时绿茵园那一刻回眸,温柔明亮。
陆骄阳,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。
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盘上。
“我的女王陛下。”
陆骄阳,也求你不要这么叫着我。
不顾及她眼神释放的乞求,陆骄阳让她记住他的巴别塔。
陆骄阳有一座巴别塔。
“因无法到达而紧闭,但却从来没有停止过仰望热爱畅想。”
深雪女王。
呆站于那里,直到陆骄阳消失于那扇门中。
从那扇门渗进的光把苏深雪的眼睛刺得生疼生疼。
侧过脸,目触到黑压压的窗帘,恍然想起,这是一扇连着密西西比州小青年巴别塔的窗。
挣脱那只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跌跌撞撞的脚步来到窗前,手扯住窗帘下摆,用力一掀——
刹那间,灰尘伴随铺天盖地的亮光迎面袭来,直把苏深雪击得一阵头晕目眩。
一个大撤步。
头晕目眩中,她触到一双安静凝望远方的眼眸。
那双眼眸连同“queen”字样被镶在巨幅相框上,日日夜夜对着戈兰的蓝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