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退半步。
抬起头,让他得以看到她的脸,眼泪来得很快,在她眼眶浮动着。
她楚楚可怜的一张面孔印在他的瞳孔上。
蠕动嘴唇。
说:“颂香,苏深雪的‘交朋友’游戏已经结束了,你就在一边看着,可以吗?”
他因她的一席话,恨不得要把她掐死的样子。
“可以吗?嗯?”低低的,柔柔的,带着一丝丝撒娇性质,问。
她清楚看到他太阳穴处凸起的青色脉络,那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从眉到目,最终停在她眼角处。
“苏深雪。”他唤她名字。
“嗯。”
没握枪的手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处的泪水。
指尖冰凉,声音亦是:“即使知道这是苏家长女一贯玩的伎俩,即使知道这挂在你眼角的泪水如此的虚假,但它还是能勾动我,在勾动着我,就听她的,就随了她心意,即使是苏家长女玩的伎俩,即使挂于她眼角的虚假眼泪是为了别的男人。”
尾音还未落尽,枪声响起。
绷紧的神经因响起的枪声节节断裂,捂住耳朵,大声尖叫。
尖叫声伴随持续的枪声,宛如世界末日。
枪声落尽,尖叫声还在天花板盘旋,有人撞门进来,是李庆州。
李庆州在看犹他颂香,犹他颂香在看她。
思想回笼,眼睛快速找寻目标。
陆骄阳还被钉在墙上,没有苏深雪想象中的血肉模糊。
密西西比州小青年没有血肉模糊,血肉模糊地是她的画,一张脸被射成蜂窝,身体更是惨不忍睹。
想起从她头顶上飞过的子弹。
苏深雪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,犹他颂香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她。
被撞开的门再次合上,留下小小一道缝。
陆骄阳没出事就好,没出事就好。
手往犹他颂香眼前一递,说:“颂香,你刚刚又吓了我一跳,快拉我起来,我……我要离开这里。”
得她离开这里,陆骄阳才获得安全。
苏深雪和陆骄阳的距离越远他就越安全。
犹他颂香没有拉起她,而是走向陆骄阳。
四把美术刀被一一收走,陆骄阳得到从墙上解脱的机会,犹他颂香连续两个左右勾拳把陆骄阳击倒在地。
没等陆骄阳从地上爬起,犹他颂香一脚踩在陆骄阳用来拿画笔的手上:“肮脏的家伙。”
枪口再次对准陆骄阳:
“你有五分钟和这个国家女王道别的机会。”
“你们这些打着艺术幌子的家伙们我大致了解了点。”声线尽是嘲讽,轻蔑,“或许,你应该告诉女王一点什么,比如,如果重新让你选择的话,你会远远避开戈兰这个国家。”
“当然,这些远远不够,你还需要和女王畅谈一点你过完的罗曼史,叫丽贝卡的姑娘拿出私房钱给你购买昂贵手表,你戴着丽贝卡送的手表和叫莫妮卡的女孩搭讪,莫妮卡没有什么钱,但好在身手利索,是洗衣做饭好手,瑟琳娜长相不漂亮苏珊娜泯然于众,艾米瘦得像一根火柴棒莉亚是个胖姑娘,但这都没关系,你只在乎你花名册上长长那一串名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