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刚说完,便朝我面门一剑刺来,这是摆明了想要挑掉我的面具。
我一面惊讶于他如此惊人的眼力,一面斜斜地向后滑去,翻身一剑,便与他缠斗起来。
他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斗志,仿佛十分满意,见我一剑刺来,缓缓往一旁让了让,却斜斜地顺着我的剑朝我胁下压去。
我一惊,撤剑向后再退,一跃而起,向下直逼下来。
如此三五回合之后,他似乎熟悉了我的剑路,仍不急不忙地招架着,似乎想要我把所有的剑招都使个遍。
其时我虽然不清楚面前这个人是谁,但看他的样子,是友非敌,换了以前我或许会有兴致与他切磋切磋,但如今心系别处,根本无暇与他在此浪费时间,因此捡了个空隙,趁他还未攻来,猛地将剑朝他掷去。
他见状一愣,一抄手已将剑接在手中,眨眼之间,两柄剑便抵在了我的胸前。
那人道“打得好好的,为何突然停手?”
我拱手道“实不相瞒,在下有事在身,实在无心……”
那人打断了我道“是为了刚才那些兵吗?”
我摇摇头道“玄武门外的那些人不足道,在下所担心的,是大兴宫正门。”
那人摆摆手道“你放心,我方才来时,那里并没有见到半个人影。”
我闻言愣了一下,道“没有半个人影?”
那人见我的语气不善,皱了皱眉,朝后退了两步,突然变了语气,冷声道“难道说……你希望有人作乱?你也是乱党?”
我哈哈一笑,道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前辈非要说在下是乱党,在下便是了。”
那人听我话中有话,道“哦?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,再决定是不是要教训你。”
我摇了摇头,伸手便将我脸上戴了多时的面具揭了下来。
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,看了片刻,突然失声道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我拱手道“在下李建成。”
那人一把揭下罩在脸上的黑巾,诧异道“听传言道你已经死了,我还难过了好多天,谁曾想你竟还活着?”
站在我面前的,不是别人,却是当年不愿插手天下纷争与曹符一同隐退江湖的丁渔儿。
十数年不见,她竟然和从前一样,一身男装,风韵犹存。想不到如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,还能再在长安相会。
我却已经老了。
丁渔儿比起我来,感慨少得多,见我一副落寞的模样,笑道“我听人说,公子在约一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中被李世民乱箭射死,怎么竟还活着?”
我笑道“丁老板难道没有听说过‘三人成虎’吗?传言未必尽都是真,丁老板行走江湖多年,此番道理,理当知晓才是。”
丁渔儿又笑了笑道“这个嘛,我自然知道。”
我想了想,问道“丁老板为何会回长安?”
丁渔儿道“本来与故人相约在玄都观一聚,顺便查探一下你们的消息,结果长安颇不平静,这才数月而已,变故又生,我与曹符分头打探,谁曾想正好碰到了公子你。”
我实在无心与丁渔儿再多寒暄,便道“丁老板,我要走了。”
丁渔儿道“公子难道是在怪罪我们当年离开之事,不愿与我们再做朋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