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闵摇头道“不会,并非独孤修德追问,陈叔达主动相告,并且希望李孝恭死时知道自己死于何人之手。”
我疑惑道“他与李孝恭有何仇怨?”
子闵道“大哥若想知道,我请人去调查一番。”
我道“不必,你看这个。”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子闵。
子闵接过木簪仔细地观察了片刻,突然道“大哥,这个……是北周皇室的信物,我曾听父亲说起过。”
我笑了笑道“你也听说过?这是父皇托陈叔达转交于我的。”
子闵道“陈叔达?不应该,当年他曾与大哥作对,不应该忠于父皇才对。”
我道“我也作此想,可……”
话未说完,我突然听到一丝异动自屋外传来,被沉闷的雨声遮掩了许多,却仍然没有逃过我的耳朵,便住了口。
论耳力,子闵比我要好得多,所以她并没有接着问,也只凝神细听屋外的动静。
隔了很久,子闵道“外面共有两拨人,现在都走远了。”
我道“是正好经过,还是专门来此打探?”
子闵思索了片刻道“这两拨人,一前一后,听声音并非是冲我们而来,论及身手,后面几人比前面要高出许多。”
我淡淡地点了一下头,笑道“看来长安城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。”
子闵道“大哥,此前唐临追查神策营无果,他们会不会是……”
我道“极有可能。”
在我看来,李世民做了皇帝,长孙无忌所领导的神策营自然成了他手下的一支秘密力量,倘若李世民看哪个人不高兴,便可行暗杀之事,不会有人猜到竟是这个皇帝所为。
子闵将木簪还给我道“大哥可知这支木簪绝非凡品,而且……父亲在世时,曾说此木簪可调动北周军队。”
我摇头道“北周皇室诸人,皆在杨坚篡位之时被诛杀,宇文泰子孙并无一人得活,此木簪恐怕没什么用处。”
子闵道“不对。我从前听师父说起,当年宇文泰第七子赵王宇文招曾谋诛杨坚,可行刺不成反被杀,他的幼子其时并未奉诏入京,得免于难,流落突厥,投靠了远嫁的姑姑千金公主,或许可以找到他。”
我一边听着子闵的话,越听竟越是心惊,这位幸免于难的幼子,便是为了报复隋廷,易容为若修的爷爷许仁,意图夺取青釭阁令,被识破后自刎在青釭阁中了。
子闵见我神色有些不对,问道“大哥,你在想什么?”
我缓缓摇了摇头道“此人已经死了。”
子闵道“大哥如何知道?”
我便将少时的所见所闻讲给子闵听了。
子闵听我将故事细细说完,已是夜深,因为提及若修,我的心情实在有些低落,便与子闵歇息了。
第二日我才在琴室坐好,崔少卿便走上楼来告诉我,说是昨天晚上赵王李孝恭遭人杀害。
我并不将此放在心上,以为陈叔达既然已经将此事托付给七步杀山庄,李孝恭迟早要死,只不过这次比起往常似乎要快了几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