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着摇摇头道“曹将军,此次王先生前来,其实是转达家父之意,想与陛下罢兵通好,不知陛下意下如何?”
窦建德其实应该早就知道王珪的来意,听我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,摸着胡子开始思忖,曹旦却摇着头将面前桌案上的酒壶举起,往嘴巴里倒了一阵酒。
这样的大事,不可能在这次小小的宴会上便商议妥当。
窦建德自然还要顾虑臣僚的意见。
他的臣僚意见明显分为两派,第一派认为老爹此举不过是缓兵之计,目的有二,救出我们,同时以窦建德为东面的屏障;另一派则认为,王世充既然已经与窦建德绝交,为保存实力,最好的方法便是北通唐廷,以为犄角之势,不论王世充有何谋划,有老爹在后策应,压力会小很多。
议论的结果还是没有结果,我呆在窦建德的地盘上,一点都不着急。
因为我知道,窦建德注重道义,不会无故为难于我,而且正如他能够轻易地放了徐世积的父亲一样,他也不会利用我威胁在长安的老爹。
而我在这里,却可以过得很自在,曹旦来找我喝酒,我们可以撇开各为其主的嫌隙,只议论行军用兵之道。我可以不用在太子府的一卷卷文书中从早晨被束缚到晚上,更不用思考如何才能避免最后兄弟相残的局面。
李元吉和李世民对阵刘武周,除了荀一去突厥生出变数,其余的,我都已经安排好了,不论胜败,李元吉至少能安然无恙地回来。
至于我,每天和子闵待在一起,除了偶尔想一下要怎么让窦建德尽快接受老爹抛出的橄榄枝,剩下的时间,不是喝茶聊天,就是在下棋。
王珪来了才两天,便现了我的不对劲。
我根本不像是一个满腹忧思的开国太子,却更像那个乐不思蜀的阿斗。
第三日,我又和子闵开始下棋,王珪在一旁观战,这样的感觉,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,仿佛置身木屋茅亭。
王珪看了很久,这一局又是子闵胜了。
他轻声叹了一口气,笑道“太子殿下的棋艺依然不俗,只是心境,却不复往昔,不知太子殿下可曾现?”
我看着棋盘上七零八落的白子,突然想起张文苏的雪庐,那日他轻轻一落子,便许了杜杀浪迹天涯。
他见我无言,又笑道“太子妃以为呢?”
子闵朝王珪轻轻点了点头,道“旁的不论,大哥这些日子,心情倒是好多了。”
王珪道“哦?叔阶有一言相问。”
我道“先生请讲。”
王珪看着棋盘,似乎考虑了一会儿才道“若窦建德答应议和,太子殿下便要北返长安。叔阶想问,太子殿下希望窦建德答应还是拒绝陛下的提议?”
我正在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盒,听他这样问,手不禁停在了棋盘上。
想了很久,才抬头看时,子闵和王珪都在看我。我心中突然一慌,竟不知道王珪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。
“为了父皇,自然是希望窦建德能立刻同意。”我手一松,又拂落了一颗子。
王珪捡起那颗棋子,笑道“若是为了殿下自己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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