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,我觉得老爹请王仁恭来做我的师父,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,因为一个混混碰上另一个混混结果只有两个,要么两败俱伤,要么就兴风作浪。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在某些方面,王仁恭的确有实力做我的老师,我第一次正式去军中报到的时候,正好见到他在校场演练兵士,他一剑射中了好几十米之外悬挂的铜环,除此之外,他还有一身武艺,一般人轻易不能山他,因为这两点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,也就在心里接受了这个师父。
这一年东宫斗争已经结束,朝堂上又恢复了表面的平和,如今的太子殿下稳居东宫,深得人心,这一年也是当今皇上六十岁的诞辰之年,为了表示庆祝,也可能是因为皇上越老越怕死吧,将沿用了二十年的国号开皇改了,改成了仁寿,“仁寿”这两个字听上去就有点尴尬,因为据我所知,这个帝国的行政既算不上仁,这个皇帝也根本不可能再寿,因为他注定活不了多久了。
至于与我有关的事,就是我又多了个弟弟李玄霸,他的出生我并没有特别关注,我现在除了看兵法之外,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着王仁恭鬼混。他是个不守规矩的人,恰好我有一个不守规矩的灵魂。
最开始王仁恭在我面前还一本正经有个长辈的样子,他对我的要求很简单,每射五十支箭,射满了就成,等到我的射箭姿势开始有模有样了,他把要求降低到三十支,等到我后来勉强可以射中靶子的时候,他就每只让我射十支箭了。等到我能够射中靶心的时候,他干脆两才让我练一次了。
我实在搞不懂他的逻辑。有一我在练习射箭的时候,十支箭竟然有八支都射到靶子外面去了,我非常气愤,拿起旁边放着的箭想要继续练习时,王仁恭在旁边拦住了我,“好的规矩,两十支箭,今就到这里吧。”
我不肯把弓放下,争辩道“师父,今日我表现太差,想再多练练。”
王仁恭道“别练啦,再练也还是这样,你今一来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。你看看,果然如我所料,平时你至少能有七支箭射中靶心,今就不行,后再,走走走!”
他来推我,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道“师父,等我练好……”
他劈手夺过我手中的弓,笑道“建成啊,你来军营里,还不到两个月,箭术已经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好了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我道“我每日只练箭术,自然要好些。”
“哎,对啦!”王仁恭笑道,“因为用心。射箭的要素之一就是心定,你今心浮气躁,射一百支箭也不管用,我带你出去散散心,等过了这两就好了。”
我摆手道“师父的对。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,走吧走吧。”
在王仁恭连哄带劝的攻势之下,我我陪他进了城,当然一进城我就后悔了,因为王仁恭的目的非常明确,他带我去了一家酒馆。
很早之前我对古代的酒就有了阴影,根本不敢碰半滴,跟他进了酒馆也不敢造次,只是非常戒备地看着店二走来走去地端酒。
王仁恭见了我这副样子,哈哈大笑道“没喝过酒?别怕,有你师父在,而且这里的酒不醉人,放心。”他着吆喝店二拿酒,接着对我道,“来来来,给我讲讲,年纪,为什么心情不好?来来来。”
店二非常积极地把酒端了上来,他给自己满上一碗,又给我也倒了一碗,接着“咕咚咕咚”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了个光,还把碗底凑过来给我瞧了瞧。
我不敢喝,推辞道“师父,建成不善饮酒。”
王仁恭听了大手一挥,叫道“你以为喝酒的人都是生就会啊?告诉你,我就不是,可是你看我现在,把这一坛喝下去,不会醉,都是练出来的嘛。”
我瞅瞅他,还没喝两碗,倒先醉了一半。
我看着面前清澈的液体,酒香袭人,终于忍不住端起来喝了一口,酒是好酒,和我第一次喝的有点不一样,这个味道比较淡。
“好!”王仁恭一边将一大碗酒往口里送,一边朝我使了使眼色。
我见他这副样子,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,一仰头就势将整碗酒都喝了个干净,对王仁恭道“师父,我昨晚上做了个噩梦。”
王仁恭道“来听听。”
我想起昨晚上的梦,不自觉地一碗接着一碗开始喝起酒来,喝了好多才问道“我梦见好多人,他们都有危险,我想保护他们却做不到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死,觉得自己很没用。”
王仁恭听了“哧”了一声,不屑一关道“就这点破事就值得你在这里伤春悲秋啊?而且还是一个梦?就算这是真事,仗还是照打,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嘛,你是不是?”
他戏谑的表情让我很愤怒,不过我对他的愤怒没有持续多久,很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——句实话,这个人就是欠打。
本来我和王仁恭是坐在靠窗的位置,因为是春,气晴朗,大街上人来人往,我正讲到在梦里面我拿着老爹送给我的短剑,却根本动不聊时候,突然“当”地一声,一支冷箭擦着我的额角而过,钉在了我和王仁恭之间的桌子上。我喝得半醉,头皮麻,用手摸了摸,现手上沾了血。